在我的记忆里,爷爷吃饭总离不了酒,不过他是“喝着碗里的看着柜里的”,一口咂着“口粮白酒”,一边看着酒柜里老爸给他送来的金种子。
今年暑假需要进老旧社区做社会实践,我就直接住到了爷爷奶奶家。家里大厨——我奶奶每天都在换着花样做些我爱吃的菜,爷爷总想去帮忙,却总会挨奶奶的训:“少来添乱,喝你的酒去吧。”爷爷听了直“呵呵”笑,但并不会离开,要么拿头蒜、要么拿颗葱,站在奶奶身边不停地剥。
暑假过半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。那天奶奶听说小区门口能免费领鸡蛋,早早地就出门了,直到快一点才回来。一问才知道,鸡蛋只有听完讲座才给,奶奶硬生生熬了一上午。虽然鸡蛋是拿到手了,但我跟爷爷的肚子也饿瘪了。
奶奶也是羞愧,也是着急,做饭时来了个大厨失手,手一抖多放了不少盐。奶奶个性骄傲得很,立马就想把菜倒了重做,爷爷在一旁赶紧打圆场:“老了口重了,盐多点吃着有滋味啊。”好歹平息了奶奶的脾气。
为了表现我跟爷爷的不介意,我俩猛吃了几口菜,我手里的馒头下去了一大半,爷爷酒杯里的酒也很快喝了个精光。奶奶无奈叹气,先给我倒了杯温开水,又取出柜子里的金种子酒给爷爷满上,然后直接系上围裙跑到厨房重新炒菜去了。
爷爷眉开眼笑地喝了一大口金种子酒,慢悠悠地说:“这酒还是你奶奶亲手倒的更好喝,平常日子可喝不到哦。”
爷爷的话激起了我的回忆。我家这老两口是出了名的感情好,我爷爷则是出了名的“惧内”,除了下厨,家务活都是爷爷包揽。不过在家中聚餐、婚宴以及我的升学宴上,却都是奶奶主动为爷爷倒满金种子酒,这倒是有些奇怪。
我心里憋不住事,就赶紧问了爷爷。爷爷告诉我,他从小节俭惯了,遇到好东西只想囤着,舍不得用、舍不得喝,奶奶知道他的习惯,也知道他爱金种子酒口感醇香、回味绵长,于是就在遇到喜事、家人团圆时帮他倒上、让他解馋,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此。
难怪他人都说无言的陪伴最是珍贵,爷爷奶奶这回真给我上了一课。我想,老两口之间的相处相守也跟那金种子酒一样,越品越绵长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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